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包括美联储在内的多个全球主要经济体央行开启了大规模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向市场注入了大量的流动性。大量的资金也因此流入了新兴市场经济体。而随着全球经济的不断复苏以及通胀水平的持续走高,美联储和英国央行已经开启了加息模式,欧洲央行收紧货币政策的进程也有所提速。在此情况下,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面临的资本外流以及外币债务风险有所增加。
与此同时,俄乌冲突下,包括能源以及食品在内的多类大宗商品价格大幅波动。这导致出口型新兴市场经济体以及对进口依赖度较高的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表现出现分化。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为抑制通胀早已开始撤回支持性政策。风险因素的不断叠加,正在令部分经济基础相对脆弱的新兴市场经济体的经济复苏面临严峻的挑战。
资本外流压力增加
国际金融协会(IIF)发布的数据显示,今年3月,新兴市场投资组合净流出98亿美元,2月为流入133亿美元。这也是新兴市场投资组合一年来首次遭遇资金外流。而随着美国等主要发达经济体央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全球的流动性将持续收紧。这将给新兴市场经济体带来更多的负面外溢效应,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跨境资本也将面临更大的流出压力。
当前,美联储已经在3月的货币会议上宣布加息25个基点。随着越来越多的美联储官员向市场释放出“鹰”派的信息,市场对于后续美联储将以更激进的态度加息50个基点的预期快速升温。另外,英国央行已经在去年12月以及今年2月和3月连续加息3次,欧洲央行也开始加快了收紧货币政策步伐。
在此背景下,受到美债收益率上升、市场对于美联储利率预期的上升、美元的走强以及地缘政治风险等因素的共同影响,新兴市场经济体的资本外流压力进一步增加。中国银行研究院分析认为,2020年,受疫情和年初的国际金融市场震荡以及“美元荒”影响,新兴经济体跨境证券资本净流入规模大幅下降。2021年在美联储超宽松财政货币政策刺激下,新兴经济体吸引的跨境证券资本流入又快速反弹。2022年以来,伴随着全球通胀高企,美联储加息预期强烈,叠加俄乌冲突引发的避险情绪,国际金融市场出现剧烈波动,新兴经济体再度面临资本外流压力。在此过程中,金融脆弱性较高的新兴经济体可能受到更大冲击。其中,拉美地区的外债占比大、外商直接投资占本国投资的份额高,非洲地区外资依赖程度较高,恐面临较大的资本外流风险。
除资本外流风险外,在全球流动性开始收紧的情况下,新兴市场经济体面临的汇率以及外债压力也在增加。由于此前发达经济体央行实施了超宽松货币政策,并且将利率降至历史低位水平,大量流动性的注入导致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债务水平节节攀升。一旦美联储等主要央行进入加息周期,全球的利率水平进一步上涨,将导致这些拥有高额外债的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债务风险大幅上升,增加债务违约的风险。与此同时,尽管在美联储开始加息前,部分新兴市场经济体央行已经提前加息,防止“缩减恐慌”再度出现。但部分经济韧性较弱的新兴市场经济体依然还是会面临较强的本币汇率下行压力,货币贬值风险增加。
经济复苏表现或分化
在地缘政治风险的影响下,近期原油、天然气以及粮食等大宗商品价格有所上涨。一般而言,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普遍容易受到大宗商品市场周期的影响。当前,由于美欧加码了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俄罗斯的能源出口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限制。而包括波兰在内的部分东欧新兴市场经济体高度依赖俄罗斯的能源。因此,俄罗斯能源出口的减少将给这些经济体的经济增长带来负面影响。不过,与此同时,对沙特阿拉伯等能源出口型的新兴市场经济体来说,原油以及天然气价格的上涨将有助于增加其出口收入。
另外,在粮食方面,俄罗斯与乌克兰是全球粮食以及农产品市场的主要参与者,俄乌冲突下全球的农产品市场都遭受冲击。联合国粮农组织日前发布报告指出,受到俄乌冲突的影响,3月世界粮食商品价格指数环比大幅上涨12.6%,创下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不断飙升的粮食价格将影响到新兴市场经济体,尤其是其中经济更加脆弱的国家,甚至导致饥荒。
4月13日,世界银行集团、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粮食计划署和世界贸易组织发布联合声明提出,主要作物价格急剧上涨且供给短缺,正使世界各地家庭的压力不断增加,并导致数百万人陷入贫困。最贫穷国家面临的威胁最大,因为食物进口在其消费中占据很大比重。但同时,中等收入国家的脆弱性也正在迅速上升——世界上大多数贫困人口都居住在这些国家。
“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等能源出口型国家可能受益于价格上涨,增加财政收入与外汇储备规模,加强风险抵御能力,缓解‘双赤字’风险。对俄乌两国进口依赖度高的非资源出口型新兴经济体将出现生产和消费成本上涨、跨境资本外流、偿债压力加大等问题,经济复苏面临严峻挑战。” 中国银行研究院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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