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漂”上岸记：金融助力连家船民“搬上来、住下来、富起来”_世界观天下

• 2023-07-06 14:10:47 来源：中国金融新闻网

走进福建省福安市下白石镇下岐村，一排排三层小楼依山傍水，一条条笔直干净的街道幽深绵长，渔民广场、白马公园里的老人和小孩晒着太阳，聊天嬉戏。很难想象，20多年前，下岐村除了海，村民们别无所有。

当时，全村700多户船民祖祖辈辈以在海上捕捞小鱼、小虾为生。“我们一家三代人，挤在一条长不足7米、宽2米的渔船上，吃喝拉撒都在那里。”下岐村村民江成财告诉《金融时报》记者。作为闽东沿海一个特殊的困难群体，“家连着船，船连着家”的连家船民以船为家，过着“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生活。

如今，江成财已从船上搬进了平房、三层小楼。从“搬上来”到“住下来”再到“富起来”，连家船民的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资料图片)

船民上岸

回忆起20多年前的海上漂泊生活，江成财说：“有时候都不敢回想。那时就怕刮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回忆起当时也没有天气预报，有时候在海上捕捞的时候，一场台风突然袭来，大家就拼命摇橹想靠岸。即便到了岸边，一家人也要想办法紧紧拴住船，避免被风吹走。

“全家所有的财产就是这条船。我们吃饭睡觉、捕鱼捞鱼都得靠它。我们像保护家人一样保护着这条船。”江成财唏嘘着告诉《金融时报》记者，有一次，同在海上漂着的村里人前一天还在和他聊天，第二天赶上风暴，全家人再无踪影了。他把那时的生活概括为“三无”，即“生命无保障、财产无保障、教育无保障”。

转机来自上个世纪末。当时，福建整体推动闽东连家船民上岸定居，“连家船民搬迁上岸”成为了一项重点工程。下岐村的连家船民就是1998年开始陆续上岸的。

当时的连家船民的全部资产只有船，大多数还属于“老破小”。上岸的首要问题就是“住哪里”。“第一轮上岸定居工程建设，按照渔民的生产生活习惯，通过采取统一征地、统一规划、统一建房、统一发放的形式，统一解决‘三通一平’。每户建房面积约40平方米，每人补助1300元。”福安市下白石镇党委副书记、下岐村第一书记郑月娥介绍。

并非所有人都习惯上岸。“一些船民也持观望态度。当时，我们是党员干部带头搬，然后带动挂钩户、观望渔民有序搬。”郑月娥清楚地记得，刚上岸时，船民住的还是吊脚楼，家家户户看起来都一样。为了方便工作，她自己动手绘制了一张图，详细标注了各家各户的情况。

这一过程反反复复持续了3年。1997年至1999年，下岐村共新建房339幢，安置渔民511户、2310人。至此，连家船民全部搬迁上岸，真正告别了漂泊的生活。

产业致富

“上岸第一夜，家家灯火通明，很多人睡不着。”江成财说，刚上岸时，他父亲甚至经常偷偷跑回船上，说自己“习惯了海上的风浪，在陆地上反而会晕床”。

但更多人很快适应了岸上的生活。摆在他们面前的新挑战是：房子有了，但干什么呢？祖祖辈辈在大海上讨生活的渔民们，因为常年困在海上，老一辈的船民几乎都是O型腿，十有八九有风湿病、关节炎，再加上贫困导致的歧视，船民们被一些人称为“曲蹄”。

迫切找寻致富路的江成财先站了出来。上岸后，江成财先帮人养海蛏，生活有了稳定来源。后来，他又成立了建筑工程队，走南闯北做基建、盖房子、挣大钱。“最开始我学了一点技术，就想出去闯，但是没钱。当时，就要靠贷款。但是我们村里人都没什么资产，我们就去找村支书。”

时隔20年后，江成财仍然对当时的对话记忆犹新。“当时村支书问我，黑哥（指江成财），你到底能不能干？我说，老弟，没问题。”江成财告诉《金融时报》记者，就这样，村支书等干部为他们做担保，这些几乎没有什么资产的人胆大的贷几万元，胆小的贷5000元，凑齐了十几万元，干起了工程。

点滴的金融支持最终成就了江成财的第一桶金。他的队伍和生意不断壮大，周边的村也有人来加入。“当时有好多次我们都是靠着银行贷款渡过难关的。”他对《金融时报》记者表示，现在不仅贷款越来越方便，而且越来越实惠了。“最近我的一笔贷款的利息很低，我儿子告诉我，这是享受了人民银行的支农再贷款政策。”江成财说。

靠山吃山唱山歌，靠海吃海念海经。除了建筑生意，大力发展水产养殖、海洋捕捞、商贸服务、建筑等多种产业，同时建设集连家船民吊脚楼和连家船参观体验、海鲜交易、加工、采购和品尝为一体的综合性“海鲜一条街”，带动8个产业薄弱村，增加村集体资产收益……此外，通过对位于湾坞农场的450亩养殖塘进行改造、出租，稳定增加村集体资产年收益。“2022年，村民人均收入从1997年的不足1000元增长到30650元，村财政收入达63万元，真的富起来了。”郑月娥感慨。

金融助力

产业发展的背后也少不了金融支持。郑月娥告诉《金融时报》记者，下岐村主要以海产养殖为主，福安市金融机构立足连家船民产业特色，精准对接产业资金需求，推出“农e贷”“幸福贷”“村村贷”等金融产品，通过简化贷款手续，加大对水产养殖的扶持。截至2023年5月末，下岐村连家船民生产经营贷款354笔，余额2126.84万元。

随着船民们的生活好起来，刚上岸的筒子楼、平房渐渐变成了小二层、小三层，一些村民也搬进了商品房。为了解决船民上岸建房资金难问题，“安居贷”应运而生。福安市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下白石信用社客户经理、下岐村金融助理郑摇摇告诉《金融时报》记者，村民们当时居住条件有一定的差异，为了改善大家的居住条件，同时也美化整村环境，于是对全村进行了统一加盖和美化。

“因为原有条件各不相同，有人贷款1万元、有人贷款5万元，整体利率要比当时的经营贷款低两个百分点左右。”郑摇摇介绍道。

“‘养殖贷’帮助我们谋生就业，而‘安居贷’帮助我们改善了住房条件。”郑月娥感慨地说，“金融的支持让我们过上‘搬上来、住下来、富起来’的幸福生活。”

被评为省级美丽乡村、宁德市“最美渔村”和福安市“最美村庄”的下岐村是福建省乡村振兴的一个样板，也是金融支持乡村振兴的一个缩影。正如江成财感受到的那样，金融支持越来越方便，利率也越来越优惠了。而这背后是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金融支持县域特色产业发展专项行动的积极引导以及支农再贷款等政策工具的有效落地。

福建省农信联社副主任林建东告诉《金融时报》记者，不仅在下岐村，在整个福建，再贷款、再贴现、普惠小微贷款支持工具、普惠小微贷款阶段性减息支持工具，都发挥了积极作用，将优惠政策红利送到市场主体手上。

“2022年阶段性减息政策出台后，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第一时间细化普惠小微贷款具体举措，指导福建农信用好用足专项政策。”林建东介绍，截至5月末，人民银行向福建农信发放的支农支小再贷款余额326.94亿元；通过普惠小微阶段性减息工具提供激励金3.69亿元，直接撬动普惠小微贷款1946.3亿元。

放眼整个福建省金融系统，货币信贷政策工具对于促进重点领域信贷增长起到了积极的导向作用。人民银行福州中心支行副行长江涛向《金融时报》记者展示了一组亮眼的数据：截至5月末，全省再贷款再贴现余额1096亿元，同比增长5.78%，限额使用率达98%。一季度，通过普惠小微贷款支持工具提供激励金6.87亿元，带动地方法人银行实现普惠小微贷款增量343.30亿元。此外，5月份，全省新发放普惠小微贷款加权平均利率4.47%，同比下降37个基点。

福建山水好，闽中物华新。面朝大海、依山而居的连家船民们日子越过越好。“我们将牢记‘搬上来、住下来、富起来’的嘱托，接续推进乡村振兴，让村民实现‘住有所居、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幼有所学’的美丽家园梦。”郑月娥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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