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俄乌冲突悬而未决的背景下,8月12日,俄罗斯统计局最新公布的数据显示,俄罗斯今年第二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下滑4%。与第一季度相比,这可谓是俄罗斯经济的180度“大掉头”——当时为同比增长3.5%。俄罗斯经济为何发生逆转?当前经济“成绩单”表现如何?目前,俄罗斯与西方的博弈仍在持续,俄罗斯经济又将走向何方?
与欧美央行激进加息完全不同的是,俄罗斯央行正在大幅降息上“驰骋”。7月份,俄罗斯央行再度远超市场预期大幅降息150个基点至8%,低于俄乌冲突爆发之前的水平。俄罗斯央行表示,消费需求持续减弱,消费价格在一定程度上有所下滑。然而,俄罗斯央行同时指出,俄罗斯经济的外部环境仍然具有挑战性,而且继续严重制约经济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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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制裁成最大风险 俄罗斯经济颇具韧性
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美等国公布了对俄多轮制裁举措,涉及多个领域,包括部分石油禁运,制裁俄罗斯油轮、银行和媒体,切断获取欧美等技术渠道,迫使数百家欧美大公司撤出俄罗斯以及阻碍俄罗斯金融交易等。在如此恶劣的外部环境之下,客观而言,虽然俄罗斯经济出现下滑,但总体运行状况远好于预期,且展现出一定的韧性。经济学家表示,上周五公布的第二季度俄罗斯GDP的确不尽如人意,但其降幅也不像某些人预期的那么严重。
当然,在此背后的原因主要有三。其一,俄罗斯是世界上最大的天然气出口国和第二大石油出口国。俄乌冲突发生后,本已处于高位的石油和天然气价格进一步上涨。布伦特原油价格等比去年同期大幅飙升,俄罗斯能源出口收入增加。其二,受经济制裁和外国企业离开的影响,俄罗斯进口额下降。能源收入增加、资金流出相对较少,经常项目顺差扩大。俄罗斯央行的数据显示,俄罗斯1月至5月的国际收支经常账户顺差突破1100亿美元,为去年同期的3.5倍多。其三,俄乌冲突后,俄罗斯当局打出一套政策“组合拳”,包括提高利率、资本管制、贸易结算等,以抵消卢布贬值和通胀风险增加,增强存款吸引力。这些举措较好地稳固了俄罗斯金融市场,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投资者对俄罗斯资产的信心,稳固了俄罗斯经济。
环顾全球,俄罗斯经济下滑并非个案。数据显示,目前美国经济已经连续两个季度出现负增长,陷入技术性衰退当中。市场广泛预计欧元区和英国也将在今年陷入经济衰退。不过,考虑到俄罗斯经济外部环境仍旧复杂严峻,其前景仍然面临多重挑战。芬兰银行转型经济研究所高级顾问劳拉·索兰科表示,俄罗斯经济今年会大幅下跌,然后在持平位置上停留。与之对比的是,美国经济出现了较温和的下滑,但这种下滑将持续到明年,使美国经济在未来两年处于较浅程度的衰退。还有分析人士表示,全球能源价格如若持续高位,这将给俄罗斯经济提供支撑。但随着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石油和天然气依赖的减少,俄罗斯急需找新的买家,毕竟能源出口是俄罗斯收入的关键来源。
荷兰国际集团(ING)负责俄罗斯事务的首席经济学家德米特里·道金表示:“俄罗斯经受住了最初的制裁冲击,而且迄今为止相对较有韧性。”但是,他认为,除非俄罗斯设法使其贸易和金融多样化,否则从长远来看,俄罗斯经济将更加疲弱。俄罗斯央行对经济前景看法也十分谨慎。在7月议息会议上,俄罗斯央行表示,虽然俄罗斯商业活动的放缓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但经济环境“仍然具有挑战性,并继续严重制约经济活动”。俄罗斯央行预测,今年该国经济将萎缩4%至6%,此预测低于俄乌冲突刚爆发时俄罗斯央行的预测。俄罗斯央行行长娜比乌林娜表示,目前制裁影响没有想象中严重,但是,认为制裁的全部影响已经显现还为时尚早,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
俄央行接连大幅降息 货币宽松或将持续
当地时间7月22日,俄罗斯央行将基准利率下调150个基点至8%,市场预期为降息50个基点至9%。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俄罗斯央行在货币政策上选择了1次加息和紧随其后的5次迅猛降息:俄罗斯央行2月28日宣布将关键利率从9.5%猛升至20%高位,随后于4月8日、4月29日、5月26日、6月10日、7月22日分别宣布下调关键利率至17%、14%、11%、9.5%、8%。俄罗斯央行报告指出,根据货币政策基础设想,预计2025年基准利率将在5%至6%之间,预计2023年基准利率平均水平将维持在6.5%至8.5%之间。俄罗斯央行将评估2022年下半年降息的必要性。大部分市场人士预计,为了帮助俄罗斯经济复苏,俄罗斯央行未来还将继续降息。
相对于欧美央行在激进道路上的“身不由己”,俄罗斯央行获得大幅降息的空间主要基于两个方面的原因。其一,俄罗斯央行对通胀问题仍存信心。在7月最近一次议息会议上,俄罗斯央行把2022年年度通胀率的预测从14%至17%下调到12%至15%,2023年预测维持在5%至7%。俄罗斯央行表示,6月份的年通胀率从5月份的17.1%降至15.9%,估计截至7月15日,年通胀率降至15.5%。并表示,通胀率下降的原因是“消费需求减弱”以及卢布汇率走强。
其二,卢布走强也给予了俄罗斯央行降息的可能。俄乌冲突初期,西方实施的系列严厉制裁致卢布汇率大跌。出人意料的是,在经历20天左右的大幅贬值后,卢布汇率逆势上扬,进入了升值之路。俄罗斯央行数据显示,3月11日,卢布对美元汇率达到120.38的低点后持续升值,4月初已收复失地,恢复至俄乌冲突前水平,6月底达到51.16的近7年来新高。此后,随着国际油价下跌和俄罗斯政府有意回调,卢布有所走软且相对稳定。在世界经济形势不稳、西方国家制裁、美联储加息的背景下,卢布汇率能够取得如此成绩着实亮眼。这些也反映出俄罗斯决策者应对举措得当以及该国经济的韧性。截至8月16日中午记者发稿前,卢布对美元汇率为1美元兑61.3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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